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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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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日的早上有着淡淡凉意,但大家的心却是沸腾的。

    因为苏无名说,这案子要破了。

    大家对凶手颇有猜测,只是到底这凶手是谁,大家却是一点都没有信心确定的。

    杭州城人来人往,各种商铺的叫卖声不绝,秋风吹起他们店铺外面的帆布风铃,给这杭州城平添了一抹诗意。

    一行人急匆匆赶往戚府,此时戚仲已经被扣押,戚芳惊魂已定,只不过眼泪婆娑,好似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她不敢相信跟自己一块长大的堂兄,竟然要杀死自己。

    古往今来,亲情爱情和友情是三种最让人不可割舍也最值得信赖的情感,可如今,戚芳却遭到了亲情的背叛。

    戚仲神色平静,见到苏无名等人来了之后,也并未多说其他,好像他已经不准备做任何解释了。

    他的确没有理由再作任何解释的,杀人当场被抓,他有什么好解释的?

    苏无名看了一眼戚仲,也并未多说其他,只浅浅笑了笑,然后等宋惊天将其他涉案人员全部带来。

    几人在戚府大概等了一炷香的时间,宋惊天便将那些涉案人员带了来,其中有了因和尚、金鼎、杜峰、也有闻讯赶来的方仁,当然,就算方仁没有赶来,宋惊天也是准备去叫他的,因为按照宋惊天的理解,他与戚芳姑娘一同被绑架,也算是与此案有关。

    苏无名见人都来齐了,于是起身说道:“总所周知,杭州城发生了一件命案,戚发戚员外在自己的女儿被绑架后被人给杀死了,此案迷雾重重,一度让人摸不着头脑,所幸经过本官和丁大人的不懈努力,如今已到真相大白的时候,今天让诸位来戚府,便是要指出凶手,让凶手认罪伏法!”

    苏无名说完这些之后,看了一眼众人,众人各有反应,不过多半是兴奋,另外的或者惊慌,或者平静。

    将这些一一看在眼里后,苏无名继续说道:“我们先从戚芳姑娘被绑架说起,戚芳姑娘因为与方仁相爱,于是便多番找借口去白音寺上香还愿,目的则是与方仁见上一面,而就在几天前他们两人见过面之后,在回去的途中,却突然被人绑架了,一开始,我们都认为绑架他们的人是刀疤眼,因为刀疤眼找来的那几个小混混说他们要绑架戚芳从戚发手中勒索钱财,那些小混混被抓,刀疤眼却一直不曾出现,这让这件案子颇有些难办,不过当时我们所想,找到刀疤眼,也就找到了戚芳姑娘。”

    “后来,我们从戚发口中得知,戚芳与扬州城的金鼎早有婚约,当时为了谨慎起见,本官命人去扬州了一趟,目的便是打探金鼎的消息,而就在那天大雨时分,戚发被人给杀死在了自家屋中,其中的嫌疑人有两个,一是杜峰,因为他的腿是被戚仲打断的,另外一个则是戚仲,因为他寄居在戚府,年幼之时受尽了寄人篱下之苦,长大后自然一心想要出人头地当家做主,戚芳被绑架,若戚发被杀的话,这戚府以后就成他的了。”

    苏无名说到这里时,杜峰想开口为自己辩解,可当他看到苏无名的眼神后,立马闭了嘴,静静的站在那里等苏无名继续说下去。

    “戚发被杀后,嫌疑人有两个,其一便是杜峰,不过后来经过证实,在戚发被杀之时,杜峰去了赌坊,后来又偷了一户人家的钱财,他根本没有时间杀人,所以我们就排除了杜峰杀人的嫌疑;而剩下的戚仲,因为没有证据,所以暂时对他并没有多做其他怀疑。”

    “而在江英去扬州未归之时,本官因为一些线索,突然想到戚芳有可能被绑架在白音寺,为此本官与唐雄进白音寺进行搜查,最终在白音寺中救出了戚芳姑娘,而且还将几名化装成和尚的绑匪给绑了起来,当时询问他们,他们说是受了刀疤眼的命令再这样做的。”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金鼎,金鼎神色慌张,连忙跪下说道:“冤枉,草民跟那些和尚可一个不认识!”

    苏无名浅浅一笑:“这个本官知道,所以在我们抓到你之后准备让你与那些和尚对质的时候,他们选择了自杀。”

    金鼎神色稍安,苏无名继续说道:“后来江英回来,说金鼎家道中落,已经不知去向,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我便猜想金鼎很有可能来杭州城找戚发,并且要求与戚芳成亲,而戚发若知道金家中落,金鼎又不学无术,定然不会同意这门亲事,金鼎为此杀人,也并非不无可能。”

    “只不过后来经过证实,金鼎并没有见到戚发,不过他见到了戚芳和方仁,所以他一气之下,准备绑架戚芳,只是最后没有成功罢了,而后来因为气之不过,又准备杀戚芳泄愤,因为本官等人及时赶到,他才没能得手。”

    苏无名望了一眼众人,他刚才说的这些,南宫燕温婉儿以及丁威他们都是知晓的,不过方仁、了因和尚他们却并不全明白,所以当他们听苏无名说完这些的时候,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排除了杜峰和金鼎,剩下要杀戚发的嫌疑人就只有戚仲一人了,只是后来本官觉得,此事颇有矛盾之处,戚仲要杀戚发,是有理由的,可他却没有理由绑架戚芳,而且那几个和尚誓死要保护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戚仲这样的人,所以我便猜想,除了戚仲之外,一定还有另外一拨人,这拨人绑架戚芳,而且也有可能杀死戚发,为此本官让丁大人帮忙调查,这戚发在府衙中可曾留下什么案底。”

    苏无名说到这里,望了一眼了因和尚,了因和尚本来平静的神色,突然紧张起来。

    “后来经过丁大人的调查,我们得知,在十几年前,杭州城出现过一伙土匪,那戚发曾经为此向朝廷通风报信,朝廷得知消息,得以将之剿灭,本官与丁大人得知这个之后,便推想凶手杀人,很有可能是为了给那些土匪报仇,为此丁大人派人去调查了了因和尚,最后得知这了因和尚正是当年土匪余孽。”

    说到这里,戚芳突然有些歇斯底里的哭了起来,并且怒斥着了因和尚,要他为自己的父亲偿命。

    丁威和温婉儿等人听完苏无名说的这些话,心中仍旧是迷惑异常,南宫燕更是连忙问道:“苏郎,你说了这么多,这凶手到底是谁?”

    苏无名浅浅一笑,将目光微转,随后伸手指了指,道:“他!”

    当众人看到苏无名手指所指之人的时候,有些震惊,而一直怒斥了因和尚的戚芳则突然惊叫了一声,因为苏无名指的那个人是方仁。

    方仁突然被苏无名指认是凶手,先是一惊,随后浅浅一笑:“苏大人可真会开玩笑,先不说小生与那戚发戚员外并无一点恩怨,断然不会杀他,就是杀人时间,小生也是没有的,难道苏大人忘记了,小生当时渴是被绑架的,根本就没有时间杀人啊,小生与戚芳姑娘同关一屋,难不成我会分身术不曾?”

    方仁说完,戚芳连连跑来附和:“苏大人,方公子绝对不会杀人的,家父被杀之时,他的确跟民女在一起啊!”

    大家都望着苏无名,绝对这事简直不可能,而丁威更绝对苏无名是个疯子,就算要让大家吃惊对他刮目相看,也不能随便指个人就说他是凶手吧。

    苏无名见大家都一副不解的模样,于是浅浅一笑,道:“从见过金鼎也就是刀疤眼之后,本官便觉得此案之中颇有几处疑点,首先是那些假和尚的赴死,再有便是,凶手既然已经决定杀人,为何又要绑架戚芳,绑架戚芳之后,为何没有杀了她,而且也没有向戚发进行勒索呢?”

    “一开始,那些假和尚说因为畏惧本官威名,想等事情平息之后再向戚发勒索钱财,可他们根本不是刀疤眼的手下,那么他们说的这些话还能信吗?他们说的都是假话,他们绑架戚芳不杀定然另有缘由。”

    “什么缘由?”众人望着苏无名,一脸急切样子。

    “作证,为方仁有不在现场证明作证!”

    大家恍然,可仍旧觉得不通,毕竟方仁和戚芳真的是在一起的啊,不然戚芳岂会包庇一个杀死自己父亲的人?虽说爱情可贵,可以让一个女子为之疯狂,可杀父之事,不是小事,那女子就算再疯狂,也不会包庇那个男子吧!

    苏无名似乎知道大家不解,于是解释道:“其实这个很简单,凶手只不过玩了一个小伎俩罢了,还记得戚芳说过什么吧,她说他们被绑架之后,吃过饭之后便经常昏迷,清醒的时间甚少,当时她以为是屋子暗的缘故,其实不然,而是凶手同党在他们的饭菜中下了**,而之所以要下**,便是要凶手在戚芳昏迷这段时间内有机会去杀人。”

    这么解释之后,众人顿时醒悟,可就在这个时候,方仁浅浅一笑,问道:“苏大人又开玩笑了,我当时被绑,如何脱身杀人,我又因何去杀人?”金鼎被押下去之后,丁威对宋惊天吩咐道:“这个戚仲十分可疑,你要对他严加勘察,当然,戚芳姑娘的安全你也不能松懈了!”

    宋惊天连连拱手应着,而这个时候,丁威却见苏无名一脸沉思模样,他有些疑惑,于是问道:“苏大人可是想到了什么?”

    苏无名浅浅一笑,反问道:“丁大人觉得现在有几个人可疑呢?”

    “以目前的情况来看,杜峰和金鼎都已经排除了杀人的嫌疑,所以剩下的嫌疑人只有这个戚仲了!”

    听完丁威的话后,苏无名摇摇头:“还有一个人很可疑!”

    “谁?”

    “了因和尚!”

    “了因和尚?”

    “没错,了因和尚的年龄正符合当年那伙土匪的余孽,而戚芳经常去白音寺上香还愿,他若想杀人绑架,是最合适不过的,再有便是,那些被抓的和尚从一开始就在袒护了因和尚,是与不是呢?”

    苏无名这么一说,丁威等人顿时有醍醐灌顶之感,那唐雄更是连连跟着附和:“苏大哥说的一点没错,那个了因和尚的确十分可疑!”

    丁威微微点头,道:“既然如此,那本官就派人彻查一下这个了因和尚,看看他入白音寺之前,是做什么的。”

    这样分配下去之后,时间已经有些不早,不过离黄昏却还有些时间,苏无名闲来无事,准备去一趟方仁的家。

    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而行刺的人很有可能是戚仲所派,为此,苏无名必须前去调查一番,看看这刺客是不是戚仲的人。

    方仁的家上次已经来过,所以再去便熟络的多,方府的下人领苏无名等人进客厅的时候,苏无名看了一眼四周,发现庭院古朴幽深,应该有些年头了,于是问道:“这方家在杭州城有些年头了吧?”

    “这个当然啦,我们家公子可是地地道道的杭州人,族谱上可都写着呢,从太太爷那一辈,就在杭州城安居了,现在算算,也有上百年了吧!”

    “那么祖上都做些什么呢?”

    “什么都有,有经商的,有读书考科举的,只是到我们公子这一代,人丁凋零了些。”

    这样说着,几人进了客厅,没多久,方仁便急匆匆赶了来,他赶来之后,连忙表示抱歉,说自己在屋内看书,一看就给耽搁了时间,望苏无名见谅。

    苏无名倒没等多久,所以对于方仁的这些道歉也没有放在心上,浅笑一番后,请方仁坐下,然后向他问道:“方仁兄一直都在为考科举做准备吗?”

    “正是,小生从酷爱读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入得朝堂,为天下百姓尽一份心力。”方仁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十分的坚定,让人觉得他这话一点不假。

    苏无名很欣赏有志气的人,无论这个人年龄是大是小,所以他微微颔首之后,继续问道:“看你这方府,之前也应该是大户人家吧?”

    “正是,我方家以前在杭州城也算是数得着的人,只是后来家父做生意失败,家道这才中落,而我又一心向往仕途,不想在这商贾之间周旋,所以就方府就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这样与方仁聊了些家常之后,苏无名才问及正事。

    “方仁兄经常去白音寺,对白音寺里的人亦或者物可有什么特别的印象?”

    被苏无名问及这个问题,方仁略有尴尬,道:“实不相瞒,在下去白音寺并非为了还愿,而是为了与戚芳姑娘相守,而且我方府家资已经不多,实在出不了多少香油钱,每次都是硬着脸皮去的,苏大人是不知,那里的和尚,说是芸芸众生皆平等,可待遇也是看香油钱的,给的少,能让你住那就不错了!”

    这点苏无名和唐雄是深有体会的,听方仁这样说,他们倒有些感同身受了。

    “这么说,方仁兄从来没有注意过了因和尚了?”

    “了因和尚?”

    “就是白音寺的住持!”

    “见过他几面,不过他对我这种没钱人脸色略冷,对戚芳姑娘却是有说有笑的,你说气人不气人!”

    “这么说方仁兄见过了因和尚跟戚芳姑娘交谈了?”

    方仁脸色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实不相瞒,在下一直都在注意戚芳姑娘,所以那个了因和尚去见戚芳姑娘的时候,我也是见过的,不过在下对戚芳姑娘纯粹是爱慕之情,绝无其他的。”

    “方仁兄过虑了,本官也不过随口一问。”

    从方府离开之后,苏无名嘴角便露出了浅笑,南宫燕见他如此,连忙问道:“苏郎,你是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

    苏无名耸耸肩:“娘子怎么会这样想?”

    “因为你的浅笑很诡异!”

    苏无名不自觉的摸了一下自己的嘴角,然后笑了笑:“那有诡异的,娘子你多想了!”

    可南宫燕却不依不饶,道:“就是挺诡异的,你是不是觉得那个了因和尚是凶手,他经常接触戚芳姑娘,说不定就是想从戚芳姑娘那里打听到一些线索,而绑架戚芳姑娘,为的便是手中有筹码。”

    南宫燕这番说完,温婉儿浅浅一笑,连连跟着附和,而唐雄他们,自然是提不出反对意见的,只是苏无名听完南宫燕他们的这些话之后,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说等丁威调查所得之后,再作定断。

    黄昏时分,天边飘来片片乌云,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让这天提早暗了下来,很快,秋风起,吹起几番木叶,木叶飘零,给人一种凄秋之感。

    苏无名站在窗前遥望天上黑云,许久后叹息一声:“要下雨了!”

    温婉儿在收拾床铺,南宫燕趴在桌子上旋转茶杯,当她们两人听到苏无名这话的时候,温婉儿先是笑了一笑,然后说道:“下雨也没什么不好的,白居易白翁不是说过嘛,夜来秋雨后,秋气飒然新,这杭州城在雨中更显娟秀呢,相公颇通文墨,不觉得这秋雨很诗意吗?”

    听温婉儿这一番话后,苏无名只浅浅笑了笑,而南宫燕则连忙跟着附和:“温姐姐说的太多了,不过这诗意我可不懂,我只懂雨声好听,就像首曲子。”

    温婉儿见苏无名并未有任何反应,心中突然一沉,连连问道:“相公可是有所担心?”

    苏无名将窗关上,踱步来的床头坐下,拉住温婉儿的手道:“如今不知凶手是谁,更不知他是否还会有所行动,若凶手再行杀人,这秋雨夜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语音刚落,外面突然响起一声惊雷,接着便噼里啪啦的下起雨来,南宫燕小孩心性,一听外面下雨,连忙跑去打开了窗户,一阵强风夹着狂雨吹来,把整个窗棂都给打湿了,风雨吹来阵阵凉意,南宫燕望着外面飘摇的树,零落的木叶,突然心头一悲,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只手突然搭在了她的肩上,她微微仰头,看到苏无名浅笑的脸。

    “好了,雨越下越大了,还是把窗户关上吧!”苏无名自然明白触景伤情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不想南宫燕继续看这秋雨和飘零的落叶。

    南宫燕笑了笑,她的确不应该因为秋雨而伤情的,因为她身边有自己的亲人,和自己的爱人。

    雨不知何时停的,次日,阳光透过已经有些稀疏的木叶间洒下,给人一种说不出的感觉来,而就在苏无名等人刚刚吃过早饭,一名衙役急匆匆的赶了来,说刺史大人已经调查出了了因和尚的身世。

    听到这个消息,几人匆忙赶往刺史府,进得刺史府,丁威颇有些兴奋,连忙说道:“已经调查清楚,这了因和尚的确是当初那些土匪的余孽,他逃过了一劫,之后削发为僧藏在了白音寺,并且成了白音寺住持,我看,这个了因和尚是凶手无疑了!”

    消息的确很震撼,苏无名听完之后有些兴奋的不能所以,他脸上堆笑,道:“明白了,此案全明白了!”

    大家都有跟苏无名一样的感觉,这了因和尚既然是当年土匪余孽,为了给自己的同伴报仇,他自然是要杀了戚发报仇的。

    而就在大家为此事欣喜不已的时候,一名衙役急匆匆跑来禀报,说昨天晚上戚仲想要杀戚芳,被他们发现,给抓住了。

    本来的兴奋突然湮灭了,丁威眉头微凝,问道:“戚仲要杀戚芳?”

    “是的,大人,我们亲眼所见!”

    “戚芳姑娘没事吧?”

    “没事,她被我们救下来了,不过受到的惊吓可是不小!”

    丁威有些愁眉,如今他们刚认为了因和尚可能是凶手,可这个戚仲却突然对戚芳下起了毒死,这不得不让人为难啊!

    为难的丁威看了一眼苏无名,可他见苏无名眉宇间并无清愁,而且嘴角还带着浅浅笑意,看到这些,丁威问道:“苏大人,如今这事该怎么办?”

    “去一趟戚府吧,此案可破矣!”

    大家连连点头,此时也只有去一趟戚府看个究竟了。

    而在去戚府之前,苏无名对宋惊天道:“劳烦宋捕头将与此案有关的人全部带到戚府!”午后的阳光静谧,整个府衙都显得祥和许多。

    可在这大堂之上,气氛却十分的诡异凄冷。

    金鼎不承认自己是刀疤眼,不过他的话并不管用,苏无名命人找来眼罩和一些化妆所需之物,然后在金鼎的脸上进行了一番试验,等眼罩带上,疤痕画上之后,众人惊讶之余浅浅笑了笑,他果真是那天半路抢劫他们的刀疤眼。

    如果白音寺的那几个和尚说的是真的话,那么这个刀疤眼绑架了戚芳,后来又想杀了戚芳,那这戚发是否也是他的目的呢?

    如今的金鼎显得有些垂头丧气,他似乎已经放弃了抵抗。

    苏无名望了他一眼,随后很是平静的问道:“说吧,你为何要绑架戚芳姑娘?”

    金鼎犹豫了片刻,许久之后不得已,这才开口道:“因为我恨她!”

    “你恨她?你与她有过婚约,你为何要恨她?”

    大家都不明白,像戚芳那样的女子,会让金鼎这样的男子愤恨吗?大家实在是不敢相信的。

    “没错,我就是恨她,我与她本已有婚约,本想着早日完婚的,家父家母去世之后,我便赶到杭州城准备与戚发商榷此事,可是让我玩玩没有想到的是,我刚进杭州城,便看到戚芳跟一男子关系亲密,宛若恋人,这岂是我能忍的?”

    “你就因为这个,便恨戚芳,便想着绑架她?”苏无名盯着金鼎,他觉得这个男人也太善妒了一些。

    金鼎冷哼一声:“不止这些,当我看到戚芳跟人勾勾搭搭之后,我突然觉得我若贸然去找戚发,这个戚芳必定会从中阻挠,戚发很是宠爱戚芳,若戚芳不同意与我成亲,那戚发定会依她,为此,我决定暂留杭州城,并且暗中观察戚芳与那男子;后来经过我多方打听,这才得知,那男子名叫方仁,与戚芳关系匪浅,戚芳更是说了此生非他不嫁的誓言,我见戚芳如此铁心,便知自己已无希望,可我又不愿就此离去,于是想着借此机会,好好敲诈一笔,然后到别处逍遥快活。”

    “所以你绑架了戚芳,是不是?”

    “没错,我是准备绑架戚芳的,可是在道上先遇到了你们,后来被你们打散,等我们再在那条道上等的时候,却再没有等到戚芳。”

    众人听完这话很是吃惊,苏无名更是连忙问道:“这么说,你们根本没有绑架到戚芳姑娘了?”

    “确是如此,后来听闻戚芳失踪,我也感觉很纳闷!”

    苏无名陷入到了沉思之中,而这个时候,丁威有点怒不可揭,望着金鼎问道:“你说的可是实话,你若想用假话来骗本官,有你苦头吃?”

    “大人明鉴,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小人真的没有绑架到戚芳,大人试想,小人昨天还想着杀了戚芳,若小人绑架了她,岂会让她活着离开?”

    “哼,一派胡言,你本来绑架她是为了钱,可后来戚芳被我们救出来,你知难得钱,心中怨恨又未消,这便想着杀了戚芳以泄愤,可是如此?”

    “大人冤枉啊,小人的确恨那戚芳,后来也实想着杀了她泄愤的,可小人真没有绑架到他。”

    丁威见金鼎坚持这样说,于是对宋惊天吩咐道:“你去将大牢里的那几个和尚全部押来,本官要他们当堂对质。”

    宋惊天急匆匆的跑了去,可很快又急匆匆的跑了回来,他回来的时候,一脸惊慌,见到丁威之后,立马说道:“大人,那……那些和尚死了!”

    “死了?”众人皆是一惊,他们刚要让这些和尚跟金鼎对峙,他们怎么就死了呢?

    “怎么死的?”

    “全是咬舌自尽!”

    众人觉得此事不简单,为何他们刚抓到金鼎,那些和尚便自杀了呢?人皆有惜命之心,可他们却选择了死,那么他们必定是为了某个人才这样的,那个人是谁,是金鼎吗?

    仔细想想,不对啊,他们被抓的时候,已经承认他们的老大是金鼎,若为了保护金鼎,他们早就闭口不言了啊!

    既然不是为了保护金鼎,那么必然是为了保护其他人,而他们见金鼎被抓,谎言被破,唯恐他们要保护的人受到伤害,这才急匆匆咬舌自尽。

    如果是这样,他们说的不实,而金鼎所言他没有绑架到戚芳也就是真的了。

    金鼎没有绑架到戚芳,那么绑架戚芳的人是谁,那个昨天晚上想要杀了方仁的人又是谁?

    命案的真相似乎已经呼之欲出了,只是证据呢?

    苏无名仍旧在沉思,而这样沉思许久之后,他突然问了一个大家都没有想到的问题。

    “上次让丁大人帮忙调查戚发的事情,不知丁大人调查的怎么样了?”

    丁威有些恍惚,不过很快明白过来,道:“那事已经调查清楚了,不过实在没有什么好说的,戚发是做生意的人,很是安守本分,甚至连与别人打官司都不多见,而且他这人很有正义感,据案底上所写,十几年前,杭州城出现了一伙土匪,他偶然碰到,便急匆匆向当时的杭州刺史禀报,最后刺史派人将那伙土匪给剿灭了,因为此事,杭州城附近平静了不少呢!”

    “那伙土匪呢?”

    “都被发配边疆了,现在估计已经死在外面了!”

    “那么有没有漏网之鱼呢?”

    “据案底所写,是全部被抓的,应该没有漏网之鱼,苏大人问这些,莫非是怀疑那伙土匪中有人回来了,然后杀了戚发以报仇?”

    苏无名微微点头:“不无这种可能啊,毕竟杀人可不是小事,若非为了巨大利益亦或者有巨大仇恨,谁会随便杀人?”

    丁威颔首:“苏大人言之有理,只是那伙贼人被发配边疆,想要回到这杭州城来,显然是不大可能的,如果戚发真是因为那件事情被杀的话,那杀他之人必定是漏网之鱼了,如今十几年过去,那人应该也快四十岁了吧!”

    “也有可能是那伙土匪的后人,所以凶手也有可能是一二十岁的少年!”

    “也对,只是……”丁威有些犹豫,许久后说道:“只是若是仇人,他们先是绑架了戚芳,必定要先杀戚芳以泄愤报仇才是,可戚芳并没有被杀,只是被绑架软禁了起来,所以本大人觉得,杀死戚发的人,为的还是钱。”

    丁威的话虽然说的隐晦,可在场的人都不是笨蛋,都听的明明白白,他这是怀疑戚仲惦记戚家财产而起的杀心。

    戚仲的嫌疑一直都很大,特别是昨天晚上方仁被人行刺之后,大家对他的怀疑就更重了,而且,他有时间杀死戚仲,除他之外,其他人都没有时间杀人。

    只是,他若杀人,却是没有理由绑架戚芳的啊,戚芳为何被绑架?

    这是苏无名最想知道的,戚芳与方仁七七被绑架的时候,戚发被杀了,难道绑架他们三人,只是为了方便吗?

    就在苏无名思考这些问题的时候,站在一旁的诸葛空突然问了一个大家都忽略的问题。

    “据你在街上招的那些小混混说,你能肯定戚芳她们一定会走那条路,这是为何?”

    金鼎见众人对他杀人的嫌疑已经小了不少,心中稍安,可听到诸葛空的话之后,却突然紧张起来,而且显得十分犹豫,久久都没有回答,额头之上,更是冷汗直冒。

    众人发觉金鼎如此,顿时来了兴趣,心知诸葛空的这个问题,让金鼎为难了,而他为难,必定是因为这个问题很重要,让他不知该如何回答。

    “快点说,不然本官先打你几十板子,然后将你关进大牢之中,永无出头之日。”

    金鼎跪着地上,双手微微颤抖,许久之后这才开口道:“回……回大人话,那都是那帮兔崽子瞎说的,根本就没有这回事!”

    丁威冷哼一声:“你本就要绑架戚芳,若不肯定,岂会在那条道上等候,我劝你还是老实回答的好!”丁威说完,给两名衙役做了眼色,衙役明白之后,向金鼎靠近了几步,以给金鼎一种紧迫感。

    金鼎被逼,心中害怕异常,最后只得说出自己因何如此肯定戚芳她们会走那条道。

    “小人……小人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戚芳的丫鬟七七,她是戚芳的丫鬟,可却心比天高,不想一辈子当奴才,我与之早已勾搭上了,所以为了绑架戚芳,我让七七在她们离开白音寺的时候,让她建议戚芳走那条道,而我们则在那条道上等待,当时你们出现之后,因为见你们马车听华丽的,那些小混混没有经验,以为既然是抢劫,抢谁不是抢,所以便贸然冲了出来。”

    “事情既然如此,你刚才又因何犹豫?”

    “这……实不相瞒,小人与那七七已经有了肌肤的接触,而且七七更是有了身孕,我怕将她供出之后,她会被你们抓来询问,小人……小人怕伤了她的身子!”

    这金鼎虽然恶毒,可对自己的骨肉和自己的女人倒还有些良心,这样问完之后,丁威命人将之押了下去。夜更深了,窗外秋风渐凉,一木叶随风飘落,落在了窗棂上,啪啪几声之后,掉了下去。

    屋内的男子眼神无光,他盯着窗外看,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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