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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天剑主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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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一章 悬壶,济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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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巍巍琴帝,天下尊之。

    若是问得罪琴帝有什么下场,年岁稍长的人知晓,那十多年前一夜覆灭的三大家族,数百条人命,尸骨无存,就是明证。

    而初入江湖者,仅仅凭借朱家贺寿,也难以窥测琴帝性情之一二。仅仅一位朱家公子身死,二百余人的死伤,也不足以震慑旁人。

    至于未与琴帝谋面,心高气傲者,怕是仅仅当琴帝是个传说。更有甚者,若狄飞云之流,距逍遥仅一步之遥,怕是心里算计着有朝一日能与琴帝交手一二。

    可惜,今夜之后,狄飞云再难兴起半点挑战之心。未曾见面,就被人打趴下,高傲的头颅被砸入地板,在意的脸面被重重践踏,偏偏自己没有丝毫的反抗之力,这等场面未免太过震撼,这种结局未免也太过凄惨。

    金意楼的九楼之绝寰宇阁安然无恙,而金凤楼的八楼却是遭了殃。

    那些弓箭手早已被锋利的弩箭射个通透,气绝身亡。而白发白须老者看着地上无数的尸首,心有不忍,许久之后,长叹了一口气。而他身后的言长老看着瘫倒在地,六神无主的楼主,则是轻轻摇了摇头。

    白须白发的老者正是悬壶楼主黄连。登上九楼之后,黄连率先表明身份:“在下乃是悬壶楼主黄连,师承医世仁,身旁乃是我师弟,师承医世慈。今日,吾二人斗胆,来为琴帝陛下解忧。”

    言长老也是低着头,看向那扇门的眼神却是全然变了。这里面竟然是当今天下第一人的琴帝陛下。人的名,树的影。琴帝之风流,叫天下人皆心向往之。叫他如何能不吃惊?只是,琴帝陛下能否开门呢?言长老一时之间摸不准答案。

    许久之后,寰宇阁的房门终于打开。

    黄连脸上一喜,看着身旁的言长老,点了点头。

    看着师兄脸上的欣喜之色,言长老哪里能不明白?先前点名他们的师父,此时开门迎客,不仅仅有着看医世两位神医面子的味道,还有几分对他二人医术的肯定意味在当中。二人走近寰宇阁,言长老觉得自己一向稳重的楼主兼师兄的脚步有些偏快。

    若是远远望去,寰宇阁灿若明珠,料想屋内该是何等的刺眼耀眼。没曾想,进屋之后,言长老只觉眼前一亮。这寰宇阁之内,光线并不刺眼。若是定睛一看,那灯哪里是灯,分明是拳头大小的珍珠。而珠帘之上,粒粒都是上好珍珠,晶莹剔透。屋内黄金灿灿,地上所铺木板,更是号称寸楠寸金的金丝楠木……饶是见多识广如言长老,也在心里感叹一句,端的是金碧辉煌,无比奢侈。金意楼果真是富甲天下。

    不敢多加打量,而隔着珠帘,言长老只隐约能看到,有一人身着粉衣,看不清相貌,坐在那漆黑的玄玉床上,静默无言。

    目光之极尽,言长老得见,有一道黑帘遮蔽,不仅厚重,更是威仪,仿佛风雨不能进,而琴帝陛下该在此帘背后吧。他如是想着。

    悬壶楼主黄连佝偻着腰,低着头,脚步极轻,终于是走到床边。

    “你们医术如何?”那粉衣男子的声音高冷清幽,好似不含一分情感。

    悬壶楼主黄连微微一笑,说道:“家师云游四海之前,亲手将悬壶楼交予了在下。”

    见到那人目光落在自己身上,言长老收起目光,正色道:“家师十年之前曾说,在下有他六分功力。”事实上,言长老这是自矜的表现。这些年他刻苦钻研,医术又进了一步不止。

    那袭粉衣却不管这些,翩然起身,双手负后,便站在一旁。这意思也相当明显,便是请吧,二位。

    悬壶楼主左右打量,发现床榻周围并无落座处。那粉衣男子似乎也发现了这一点,不见他有任何动作,只见两把金丝楠木凳子,轻飘飘地落在床边,距离也是刚刚好。

    医者仁心,并不讲究男女授受不亲。可到了黄连这般医术境界,哪里还需要手足接触。只见一根金丝线轻巧地扣在那床上女子的手腕之后,而后,黄连闭上眼睛,一手把脉,一手缓缓抚着胡须,只是那眉头越发紧锁,皱纹生生汇成道道山川,清风难吹散。

    良久之后,黄连开口道:“脊柱尽断,血虚体弱,当真是性命垂危。”

    言长老盯着那粉衣,心底只觉得怪异,一成年男子着粉衣,成何体统。相比之下,他比较好奇的是,方才出手的琴帝在哪?

    眼看师兄诊断完毕,言长老则是在那女子的脸上一番望诊切断起来。没一会儿功夫,他也下了结论:“气若游丝,经脉寸断,万分危险。”

    “你们能不能治?”

    黄连一摸胡须,说出了自己的意见:“玄玉床对治疗内伤有奇效,可这位小姑娘不仅仅是内伤严重,脊柱尽断,气血过虚。仅仅以玄玉床之效,怕是拖延不了多久。”

    那粉衣男子一挥手,床边数个楠木匣子尽数打开。黄连定睛一看,发现当中不仅有好几株上百年的人参,还有那药王鼎中名贵丹药,其中活死丹,延年丹,十全大补丹,益寿丹,应有尽有。

    端得那药箱浓郁,言长老看着也是一阵惊喜加心痛。果然是琴帝拿走了丹药,而此时这些出自悬壶楼药王鼎的无上丹药将不再属于悬壶楼。付出诸多心血的他,哪里能不心痛呢?

    更令言长老气愤的是,他赫然发现那活死丹和延年丹的数量各少了两颗。他的心简直在滴血。这小半日功夫,就是这般的消耗,那一鼎的丹药又经得住几日这样的挥霍呢?而且两丹齐用,活死丹的药效会将延年丹的药效缓冲掉大半,这不是暴殄天物吗?

    “活死丹和延年丹也不管用吗?”

    那粉衣男子的说话,似乎更加印证了言长老的想法。

    黄连摇了摇头,说道:“治标不治本,事倍功半。”

    “如果加上十全大补丹呢?”那粉衣男子问道。

    “这不是胡闹吗?”听到那粉衣男子,企图再度糟蹋悬壶楼的丹药。爱丹心切的言长老顿时怒不可遏,传来一声大声的呵斥。

    而悬壶楼主黄连诧异地将目光投向言长老,言长老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赶忙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这般不问医者,自己胡乱用药,万一害了人性命怎么办?那十全大补丹活络气血,那小姑娘未必受得了”

    黄连也是暗暗捏了一把冷汗,见到自己师弟这个解释,赶忙打圆场道:“师弟所言有理。不过现如今是救人心切,倒也情有可原。”

    “只是小姑娘伤得太重,若不及时救治,怕是会夜长梦多呀。”

    这话说得相当委婉了。事实上,言长老觉得,若再不有所行动,这小姑娘说不定今天夜里就会香消玉殒了。

    “你们有几分把握?”

    “说来惭愧,若是家师二人在此,他们艺术出神入化,妙手可回春,相信当有八九分把握。如今我们悬壶楼师兄弟联手,怕是不会超过五成。当然,这还得要金意楼的全力配合。”黄连如实答道。

    “两位神医现在到底在何处?”

    那声音依旧是冷淡,言长老没有感受到一丝威严。

    眼看这粉衣男子不相信自己,本着救人为重的黄连依旧是笑着说道:“实不相瞒,我只知道家师在北冥,具体在何地,恕我不知。”

    言长老则是见到琴帝迟迟不肯现身,只有这粉衣男子在此招待,顿觉被琴帝看轻,不由得有些气恼。

    “告诉你这后生也没有用。实话和你说吧,据金意楼上个月的消息,我师父在西漠灵州露过面。至于,现如今在哪,恐怕只有天知道。”

    且不说西漠灵州与北冥之地距离金意楼迢迢万里,两位神医更是踪迹飘渺,要找到他们本身就不易,犹如大海捞针。而找到他们之后,赶回这金意楼,哪怕是在金意楼的驿道之下,恐怕至少需要一月的时间。而这少女危在旦夕,眼下找他们悬壶楼,似乎才是唯一的办法。

    唯一的办法便是最好的办法。不然,这粉衣男子有得选么?

    此时,门外有声音响起。

    那人自报姓名,不复之前骄傲模样:“琴帝陛下,金意楼沈御求见。”

    来者正是沈御,此时他弓着身子,身边再无一人。

    黄连不由得摸了摸胡须,看来这作为生意人的金意楼楼主,着实有一些可取可称赞之处。不久之前,被琴帝落了面子,杀护卫数百人,不过些许功夫,那沈御竟然放下身段,主动求见。

    言长老的眼睛依旧盯着那道黑帘,他就不信,金意楼主这般阵仗,琴帝还不出声吗?

    下一刻,一道更加清幽的声音在言长老耳边响起。

    “孤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

    沈御立马回答道:“能为琴帝陛下效命一二,乃金意楼之幸。”

    “保寰宇阁之安宁。”

    “沈御必倾尽金意楼之力达成。”

    这一下,言长老和悬壶楼主黄连都是目瞪口呆。

    倒是悬壶楼主黄连先反应过来:“恕老朽眼拙,不识琴帝大人本尊在此。”

    “无妨,孤给你们两个时辰准备。”

    其后,二人出阁而来。

    言长老根本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出寰宇阁的,他的脑海里依旧是一片空白。仅剩的几个念头在脑海中回绕:他怎么会是琴帝?他怎么可能是琴帝?琴帝不该是无比威严的吗?

    待到下楼处,言长老左脚落地不稳,一个踉跄,险些从楼梯之上滚了下来。

    亏得黄连眼疾手快,一把扶起这个六神无主的师弟,大呼道:“师弟,师弟,你当心点。”

    言长老这才如大梦初醒,咋舌说道:“师兄,他真的就是……”

    “一人孤,自称孤,琴帝陛下无疑呀。”

    终于是意识到自己太过失态,言长老赶忙低着腰,连带着声音也低了下去:“师兄,刚才我说话,没有太过失礼吧。”

    难得见到师弟如此窘状,黄连打趣道:“岂止呀,声如洪钟,一番训斥模样。不知晓的,倒以为是父训子。”

    “那琴帝陛下动怒没有?”

    黄连反问道:“你说呢?”

    “不对呀,也没感受到传说中的杀意呀。”言长老自言自语,惊叹道,“莫非,琴帝是想秋后算账?”

    “万万不会。”黄连见到师弟惴惴不安模样,不忍再恫吓他,而是安慰道,“琴帝陛下行事光明磊落,若真想杀你,你当是走不出寰宇阁。”

    “可是……”

    见到言长老还是不安,黄连赶忙打断了他,好声道:“师弟,我们还是回去做好准备吧。切莫耽误了琴帝陛下的正事。”

    自金凤楼兜兜转转,二人最后选择从铜雀台大门离去,不曾想没有走出金意楼的大门,只见金意楼沈御早已在一楼等候。

    沈御此时满脸笑意说道:“两位神医辛苦了。”

    黄连也是陪笑,嘴里却是推辞说道:“哪里是什么神医,沈楼主切莫打趣小老儿了。”

    “一个悬壶楼主,一个悬壶长老,皆是医世一门的高徒。那两位是老神医,那么阁下两位都算得上是小神医呀。”

    这等恭维之言,听得人十分舒服,十分受用。而恩师在前,黄连和言长老也不敢自称神医。没曾想到老来,还被人称为小神医,黄连也是轻笑。

    “不知两位小神医,琴帝陛下还有什么吩咐呀?”

    “琴帝陛下让我们……”

    言长老应声说道,却被一人打断。此时,黄连瞪了一眼言长老,然后极为自然说道:“沈楼主,受琴帝所托,不得言于他人,见谅。”

    “当是如此。两位切莫误会,我不过是想为琴帝陛下分忧,为二位略尽绵薄之力而已。”

    “多谢,告辞。”

    说罢,两人就此离去,浑不顾沈御恶狠狠的咬牙模样。

    一路上,绕过三重门四亭楼,数座殿宇,二人径直来到悬壶楼的机-密塔楼处。

    那言长老依旧是不安,坐在竹椅之上,连喝了数杯冷茶,这才镇静了些许。看着师兄忙碌背影,他忍不住出声问道:“有没有这个可能?琴帝陛下故意让我们出手,然后使我二人功败垂成,最后将我们二人尽数斩杀?”

    “这越说越没谱了。琴帝陛下真想杀人,弹指间就能让我们死无全尸。何必要我们去救那个女子?”

    言长老又八卦了起来:“那个女子到底是何身份?不是说琴帝陛下十二年前就失去了挚爱之人了吗?”

    “我说,小问号师弟,你到底是治病救人的医者,还是乡下的婆娘呀,这么婆婆妈妈的。”

    听到那个熟悉的称呼,言长老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大黄师兄,我记得当年尊师可是叫你苦口小儿呢。”

    黄连毕竟是师兄,哪里能容忍师弟如此放纵,他拾起手边的香草,就朝师弟扔起。也幸亏一旁无弟子小厮在此,没有见到两个老顽童打闹起来,自然也没有机会听得两位严师的轶事趣闻。

    两人行医数十年,挑拣行囊,早已是经过无数次的熟悉。时间不久,就有两个装得满满的行囊摆在两人脚下。

    言长老出声问道:“师兄,你这次真的有把握吗?”

    二人虽是师承不同,可归根是同出一门,数十年的交情,早已是感情深厚。

    “我方才说的五成把握,不是玩笑话,也并非让琴帝知难而退。若真的能尽悬壶与金意楼之全力,你我二人联手,也只有五成五的把握。这样的把握,实在是太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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