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沙湾每一代族老的传承,沙湾很多人没有读书,过着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的生活,唯独族老除外。
祐撇过坚毅的脸。
杀掠者有些怒意。
“说啊!”奸人语气颇为焦急,可以看出他脸上的但忧,却又含着狠厉。
“你……”祐咬紧了牙关,胡子未曾抖动,只是捏着拐杖的手紧了紧。
杀掠者对奸人说了什么,气息很急。奸人道“族爷爷,您就说了吧,说了就可以活下来了,再不说,他们就要杀了您儿子啊……”
“痞娃子,你真是太令我失望了!”
祐的儿子宝被押了上来。祐看到那浑身红彤彤的人儿,心头一痛。
“宝啊!”祐的胡子在抖动。
“爹,我死不足惜,不可顺了匪徒的意,爹,来生再做您儿子。”宝挣脱钳制,颤巍巍的跪在地上,给祐磕了三个响头,一次一摊血。
忽然他站起来,摊开双臂,眸光决绝“来啊,杀了我啊,杀了我,我全族死又如何?你们就算翻了天,也翻不出沙湾的掌心……来啊!”
刀起,落地。
祐号啕大哭,片刻之后,他又撑起身子,挺着有些佝偻的背。
“你听得懂我们的话?”
祐直视杀掠者头子。
“族爷爷,太君对我们的文化颇有研究,不仅听得懂,还能说。”
祐没有看痞一眼。
“你对我族文化剖有研究,那你是否读过四书五义?”
杀掠者未说话,只是得意的看了看祐。
“我族有句话,我想你应当知晓,我族从来以德天下,德之为人,德之待人,以人为德,以德天下。”
杀掠者手中长刀刺啦一声,但是看着面前这刚毅的老人,还是稳住了心神。
“年轻人,莫着急,听我把话说完。你本是我族毗邻小国,何以与我族相抗?一衣带水,小国之文化只不过是我族历史之沧海一瞬,何以与我族相比?从几年前我便已经知晓,今日我族要遭此劫难,此劫凶险无比,但——我也知道,我族之人必不殆尽。”
杀掠者怒发冲冠,最终再次稳住了心神,他差点儿忍不住将老头子给一刀切了。
“同样的,我族同样有一个不灭之法,犯我族者,天谴之。年轻人,恐怕沙湾之外,已经是尸山血海,我不多言,你们在我族抢掠的日子,到头啦!呵呵,不消你动手,老夫已经是寡独之人,何须你手,老夫自戕魂灵,以祭天地。”
祐拄着拐杖,一步一步走向身后的族祠,被一片火海湮没。
他走时,脸上挂着微笑。
他走之前,未曾看过痞一眼。
痞是杏的父亲,他没有死。杏的母亲不看屈辱,早已经自杀身亡。
当杏再次见到痞的时候是在刑场上。痞被枪毙,很显然,杏已经不认得她的父亲了。但是痞认得她,痞不敢与杏相认,因为他要下地狱去,做永世的恶鬼,赎买一生的罪孽。
三四百个武器先进的杀掠者,被游击队声东击西的策略所蒙蔽,最后逐个歼灭。
杏用尽毕生的勇气砍死了一个杀掠者——杀掠者头子。
当然,刁民功不可没。
杏不知道,族老就是死在这个人手上。这个人为了回乡邀功,埋伏了六七年甚至更久,就是为了得到这一批宝藏。
可惜,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早在这些人开始兴风作浪之时,族里的高层就有所察觉,可是他们不愿意破坏沙湾的宁静。再加上沙湾本就险恶,以至于安守了六七年之后才得以真正的进来。
最终以灭族的惨痛代价埋葬了这一段宝藏的历史。
杏是沙湾最后一个人。
她参加了抗击杀掠者的战争,刁民一直陪伴着杏,直到最后一场战斗,刁民“死”在了敌人枪下。
1945年,杏带着简要的装备回到沙湾,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因为刁民死了。
杏一个人活了二十年之后,带着日记本,死在了奶奶留下来的窖洞里。
当初参与剿灭沙湾敌军的人,死的死,散的散。从此这段历史,永远都没有人知道。
后来一个叫仙楂的人在徒步旅行中掉落山崖,无意间发现了这个故事,埋葬了杏的尸骸之后,将这个故事记录了下来。
仙楂一直有一个疑惑,那个叫刁民的人,似乎是突然出现……他好像知道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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