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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联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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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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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这一点,小莺其实曾向母亲提出过。但母亲总说那是为了除尘,让她忍一忍就过去了。但小莺知道,其实母亲对外婆的此种抽打除尘法也是有一些意见的,只不过每次面对外婆,她似乎也是存在一些无奈和怵意,所以基本都是劝说别人让步。

    而这份无奈和怵意,小莺后来想起,总觉得可能源于外婆一直都存在的对母亲某种过高的期望。小莺曾听母亲讲起,说她小时候大家的生活水准一般,但外婆坚持每天给她煮一个“敲敲蛋”。何为“敲敲蛋”,其实基本就是等同于溏心蛋,只不过“敲敲蛋”连蛋白也差不多是流质的,所以吃的时候,只能在蛋壳上敲一个小洞,对着嘴喝掉,故名“敲敲蛋”。

    并不是所有的鸡蛋都可以拿来做“敲敲蛋”的。有些相关经验的人都知道,一般的鸡蛋,如果做成“敲敲蛋”的话,喝起来会太腥。而外婆给母亲从小吃的“敲敲蛋”,那都是外婆亲手喂的基本只吃“活食”的鸡,下的纯正土鸡蛋。这种蛋的蛋黄,打出来是鲜亮的橙红色,圆圆鼓鼓,不会轻易塌掉,质地非常浓稠,筷子插在上面,是可以立住的。

    在无数“敲敲蛋”的滋养下,本来母亲的成绩一直也还是不错,但人一般都是上了高中之后,才能真正展现出是否适合走通过“考大学”,来改变所谓的人生这条路的,小莺母亲也不例外。

    而后来的一切,似乎就证明了其确实是属于不太适合走这条路的那一类。虽然小莺的外婆当时是怎么都不肯接受这一事实,总还是要通过各种方式向小莺的母亲施压,让她一定要考上某城市的大学,但这种做法,结果只是让小莺母亲觉得不堪重压,几近崩溃。而小莺母亲和外婆之间那种欲说还休的奇妙关系,似乎也就是在那时强化,并最终定型的。

    加之那会儿恰好又发生了一件事儿,就让小莺的母亲更加不想去上学,也由此对考大学这件事,是彻底死了心。

    那时电视台好像正在热播《戏说乾隆》。而当时小莺母亲他们班上的那位英语老师,长得就有几分酷似《戏说乾隆》里的甲六,所以大家私下里都是叫她甲六。其实并无恶意,只是淘气而已。

    而那时,为了满足母亲的期望,也是为了营造一些爱学习,并且自己也确实是在努力学习着的自我安慰的感觉,每次课间,小莺母亲总是会找些课上其实已经讲得很清楚的问题,去向老师请教。

    那次上完课,这位英语老师还没来得及走,就被小莺母亲拉着请教起了问题。这位老师原来好像是姓于还是什么,但当时因为“甲六”这一叫法的流行,小莺母亲一时间想都没想,张口就来了一声“甲老师”。

    而关于这位甲老师,学生中关于她还有些说法,比如因着其爱打扮,导致从后面看,似乎还可以,但如果从正面看,着实些微有点俗气,所以当时同学中关于其,就流传开了这么一句话“从后面看,想入非非;从前面看,痛改前非。”

    一般的老师其实都不太会因此而计较的,因为毕竟是一群孩子嘛,难免有时会皮一下。只不过这位英语老师,似乎因着自我意识稍稍比其他老师强烈一些,所以就在出现“甲老师”事件后,对小莺的母亲就采取了一些跟其人师的身份,似乎不太那么相符的一些做法。

    不过后来想起与此相关的所有这些,小莺母亲也觉得,其实不管老师也罢,学生也罢,想要选择怎样,都是其自己的权力和自由,跟别人没有太大关系。甚至跟是学生,还是老师这种身份关系也不是很大,而是跟懂得什么是真正值得人去接受和相信的,有实质的关系。

    而当时稍显遗憾的是,小莺母亲并未能意识到这一点,而是过多被这位英语老师某些蓄意的言语所捆绑了。所以后来愈发无心学习。但外婆那边当时对其又是拼命施压,就导致小莺母亲那段时间,似乎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小莺的父亲,也恰好就是在这个时候走进小莺母亲的视线的。原来两人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也在同一个年级,但因着不同班,所以一直没有打过交道。

    只是虽然你的班级在那一头,我的班级在这一头,但毕竟还是同一所学校,同一个年级,共同呼吸着同一氛围内的空气。

    那会儿对小莺的父母而言,呼吸着同一氛围空气的意义,最终具体就借由两人同时参加了学校里的文艺兴趣小组这一形式,而表现了出来。

    记得第一次参加这个小组的活动,组织的老师就让大家做自我介绍。当时小莺父亲的自我介绍,给人留下的印象,应该是最深刻的了。他说因为从小喜欢元曲,所以才来参加这个文艺兴趣组的。还说自己崇拜王实甫,喜欢《西厢记》,所以以后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女孩,就给她起名叫崔英。

    听小莺的父亲如此这般介绍完后,大家顿时是一片哄堂大笑。后来还是兴趣组的指导老师出面,才渐渐平息下来。

    “你这自我介绍也是够有远见的,连以后自己孩子的名字都扯出来了。这是兴趣小组,你当是相亲会啊。”大家平息后,此位老师又神补了一句。当时师生之间这份没有任何排练的默契,由是,就正式奠定了该小组轻松愉悦的学习交流氛围,也于无意间成就了一段姻缘。

    后来这件事经常会被大家提起。究其原因,一上来小莺父亲和老师之间所上演的这份默契,无疑算是一条;而另一条,则应当就是之后两人间上演的应和了。

    “哎,我记得不是崔莺莺吗?”当时神补完后,老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又问了一句。

    “我不想完全一模一样,太刻意了。”小莺父亲回答。嗨,你别说,这两人还真有来有往了。下面兴趣小组的围观者们,似乎也咂摸出点味道来了,此刻是屏住呼吸,齐刷刷地把目光从小莺父亲身上转移到了老师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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