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小乐终于等到孙亮的电话。
“孙亮，你那边怎么样，为啥这么久了才给我打电话呢。找你好几次，都说你不在宿舍，忙啥呢？”
“别提了，首都大学的课程太紧张，这边来的都是全国各地的学霸，压力太大。看着别人天天泡图书馆，我就觉得惭愧。所以，代理的事就照顾得少了点。我跟厂里联系的时候，老杨大哥说你和李铁的订单不断，加上之前积累的，现在每天都加班加点的生产着。知道了这些情况，我压力就小多了，反正你们俩盯着呢。”
“行啦，大部分都是李铁的订单，我这边进展也不是很快，现在才跑了两个学校，加在一起也就不到五十家商户。批发市场还没去，等网点再多一些，到时候跟批发商谈判的筹码也多一些。”
“你那边回款还可以吧？”
“还行，怎么你那有什么问题？”
“也没啥问题，首都嘛，商家的门槛都高，好多大商场不仅不给现结，还得交进场费，保证金，而且货款都得两个月以上。就这个还是最短的，听一些别的厂商说，最长的能到半年不给结款。我是怕卖的越多，厂里资金压得越多，万一这些商场倒闭了，厂里的钱不就打水漂了么。”
“你的担心是对的，不行就算，看看周边的小商店试试，我就不信首都就没有郊区，没有县城？回款如果慢了，厂里的资金压力会比较大，如果现金流出了问题，那就是大问题。”
“这些话我跟李铁也说过，可是他觉得压资金很正常，只要厂里钱能周转的开，就让给这些大商场放货。哪怕是交保证金入场费，也要进，他说这是门面。咱们的商品进了首都的大商场，有面子。可我总觉得不太对劲，这些商场的人流量挺大的，如果每个月卖个十来万，几个月下来就是几十万。这样的商家要是有个十来个，一下子就能占压几百万的资金。这还不算利息。如果这些压着的货能卖出去，到时候钱收回来，哪怕晚几个月，厂里也就是日子过得紧点，可万一要是卖不出去呢？到时候对方要求退货，这些货可都是有保质期的，再拉回到厂里的话，就没法再卖了。”
“嗯，你这么一说，风险更大了，那就跟李铁好好说说，这些商家先不要进了，咱们的产能也有限，先紧着那些能现款进货的商家供货，资金周转快，还安全，风险小。”
“我说过了，他不听，刚才我俩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我不是跟你告他的状，毕竟厂子是他的心血，我能明白他想快速扩张的迫切想法，可是不能置风险于不顾。你知道他说什么吗？他说如果卖不掉，厂里收回去换一下标签改一下生产日期就行了。”
“这怎么行？”
章小乐太了解孙亮，知道这样的行为不是孙亮的价值观能够接受的，可是他也了解李铁，以李铁的性格，他愿意冒这个险，也真干做出换掉标签改生产日期的事情出来。
“小乐，你得劝劝李铁，咱们三个是磕过头的兄弟。不能看着他做这种缺德的事不管。”
孙亮说话的声音有些哽咽，一方是自己的结拜兄弟，一方是自己坚持的道义，这些事情想必已经折磨他很长时间了，所以才会在章小乐面前爆发出了，这些事除了章小乐，他也没有别人可以倾诉。
“孙亮，你也不要着急，你说的那些需要压款的大商户，暂时先不要着急跟进，如果出现退货的情况，你跟我说一声，绝对不能让李铁做改日期的事，这不是损失点钱的问题，这是会破坏信誉的大问题。咱们也多想想办法，尽量让商家的货能快速卖掉，而不是放了几个月再收回来。”
放下电话，章小乐思考了很久，虽然这些都还没发生，只是孙亮的担心，可按照李铁的做事风格，真出现这样的事情，他肯定会说到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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