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心中有千千结，就是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长叹了一口气，索性转身走了出去。
眼下已是秋季，七月流火已经只剩下了尾声，夜里凉风从江面上卷过来，还能吹得人手脚发凉。
站在屋檐下，姜小白一抬头就看见靠在树杈上喝酒的沧海獠牙。
先前招呼不打就走了，又忽然出现在眼前，哪里又半分尊敬他这个契约主人的意思。
姜小白往那方向迈了两步，隐约闻道浓郁的酒香里有一股血腥的气息。
“你受伤了？”姜小白抬头看向他。
沧海獠牙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姜小白，仰头闷了一口酒，酒顺着他滚动的喉结一路滑进衣服里。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能真正得道吗？并非你灵力不足，而是你牵挂太多。”
忽然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弄得姜小白一头雾水。
沧海獠牙跳下树，双眼迷蒙，倒是比平日里瞧着更有几分人情味。
“这两日会出事的，你且小心着。”
“啪！”
他猛地将手里的酒罐砸向地面，转身又走向黑夜里。
一时酒香四溢，绵绵长夜里，倒多了许多意味不明。
清晨下了小雨，清灵童子吵着要吃面，赵母就让姜小白去地里摘两根丝瓜过来。
姜小白扭头跨过篱笆朝地里走，余光一下就瞥见蹲在后院那颗巨大九层塔下面的媚娘。
他心脏猛得收缩了一下，慌忙抬头去看周围，确定没有人，他才慢慢走上前去，询问道：“媚娘？”
媚娘抱着腿蹲着，头偏着靠在自己的手臂上。
看见姜小白喊她，她抬起头，憋着嘴，两眼红红地看着他。
“你这是怎么了？”姜小白急忙道。
媚娘仍旧是红着一双眼，看着他，什么也不说。
姜小白被她这目光看得心里发慌，走篱笆边上扯了两根丝瓜，把媚娘扯起来，急急忙忙的把她领进屋里去。
离乡人都喜欢用丝瓜下面，赵母看着姜小白去摘了两根丝瓜还带了个姑娘回来，吓了一跳，连忙问是怎么一回事。
姜小白心里紧张得很，自从上次百里星君问过关于媚娘的情况后，他就莫名有一种心虚的感觉了。
“就……就在地里看见的……可能是……走错路了。”姜小白结结巴巴道。
赵母是个热心肠的人，对着媚娘问了半天，可她一个字也不说，整个人就像是没有生气一样，低垂着脑袋，嘴唇也干裂得破皮。
“她怎么不说话，是不是……是不是这里……”赵母有些不好意思，指了指脑袋。
姜小白看了看媚娘，心想这样也好，索性就默认了媚娘脑子有问题。
“这姑娘不是咱们山庄的吧，模样瞧着周正得很，可能是个富贵人家得子女。”赵母严肃道。
赵母是普通人，自然不懂这妖魔鬼怪的类别，左看右看，没瞧出什么所以然来。她从厨房里端了三碗面，仔细摆上筷子。
媚娘木呐的坐着，姜小白见她不肯吃，耐心说着，总算让她拿起了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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