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弦将米米放在凳子上,起身将小蛮扶了起来坐在凳子上道:“小蛮别怕,我没有什么恶意,我只是想.......想多了解他一点。”
小蛮这才稍稍定神,连忙起身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的。
这才显得安心,悄悄的靠近楚南弦一些道:“回少夫人的话,这件事要从十年前说起,当时小蛮还只是刚进府中没多久,是被夫人挑选去照顾少爷起居的小丫头,当时一直照顾少爷的是小薇姐姐,小薇姐姐人很好,但是后来有一次少爷带着小薇姐在长宁街游玩,遭到了刺杀,小薇姐为了救少爷被刺客杀死了,自此少爷便性情大变。”
楚南弦眉头一皱,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色道:“长宁街?京渝还有这么一条街?”
小蛮连忙点了点头道:“有的有的,小蛮以前和少爷还有小薇姐一起去过,当年很是热闹,如今恐怕已经是一片废墟了。”
楚南弦浑身一震,仿佛抓住了什么,口中轻轻喃道:“长宁路,寂寞当年箫鼓,荒烟依旧平楚,莫非......莫非真的是你?”
小蛮有些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陷入自己沉思之中的楚南弦,自顾自的揪着手指道:“少爷以前可有才华了,就连萧老中书令都称赞过少爷呢?而且少爷以前脾气也好,但是发起脾气来也很吓人,小蛮就见过,一次是小薇姐死的时候,还有一次就是少夫人过门的时候。”
“我过门的时候?哼,他想必很不好受吧!”
楚南弦一愣,脸上露出一丝冷笑,仿佛小蛮的话勾起了她什么不好的回忆,拳头都不自觉的攥紧了几分。
然而小蛮却丝毫没有察觉到楚南弦的情绪,自顾自道:“小蛮从没见过那么凶狠的少爷,当初全府之中所有人都反对少夫人进门,说是什么您身份够不上秦家的门槛,是少爷力排众议,当时小蛮还记得,少爷手中就拿着一把剑,站在家中大厅,当时老爷也在,府中好些老仆人他们在秦家呆了一辈子,就忘记自己仆人的身份,反对少爷娶少夫人,少爷当时二话不说拔剑就杀人,就在大堂之中,当着老爷的面连杀了三个老仆人,当时四少爷还没成年,都吓哭了,后来老爷就将所有的老仆全部遣散了,只留下了当初唯一没有反对过少爷的老忠叔,也就是守财的爷爷,这些老东西可坏了,不仅走了还带走了秦家不少的资源,后来好些年秦家都只能依仗着祖上的封荫和出租的田产度日,直到最近少爷赚了大钱才算好些。”
楚南弦脸色顿时一震,几乎难以置信,然而小蛮傻兮兮的样子却根本不像是在说谎。
她当年以为自己才是最不幸的那一个,却不曾想过秦戈为此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整个秦家为此付出了这惨痛的代价,那秦戈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当初她什么也没有,一个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丫头,只能在酒楼里干些杂活才能维持生计。
当时自己还没有觉醒金箭令,灰头土脸的秦戈也能下得去手?
如今看来这一切最不幸的不是自己,而是默默承受了这些的秦戈。
这么些年过去了,秦家人过了将近五年连二流家族都不如的日子。
但是不管是秦烈和李华月,还是秦风三兄弟都不曾对她有过丝毫的怨言,反而将他视如己出,当做女儿一样疼爱,当做姐姐一般保护。
否则她一个女子怎么可能在京渝的巡防营之中谋个宣节校尉的职务,这可是正八品上的实职,手下有上百军士听从调遣的。
一时间楚南弦的心中升起几分惆怅和酸涩,虽然她对秦戈的恨一时间还难以释怀,但是不免生出几分感动,时间已经过去了六年之久。
当初的那份彻骨的恨好像随着时间的消磨变得无足轻重,如今讨厌秦戈仿佛变成了一种习惯,一种默契。
或许还有些享受李华月和秦烈每每为了维护自己,打得秦戈抱头鼠窜的滑稽场面。
“真好吃,小蛮姐姐,我还要一碗。”
米米呼出一口热气,一脸满足的模样,打断了楚南弦心中升起的愁绪,看着碗中翠绿的粥汤,心中只觉得今夜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梦那么不真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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